灯未熄（2 / 2）

她没说让人等，只说一句：“走吧。”

&esp;&esp;车从操场外滑过时，她看到教学楼顶层还亮着几间灯，像是这个校园不愿落下的余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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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回到家时是十点五十七分。

&esp;&esp;门一打开，她一愣。

&esp;&esp;玄关灯亮着，客厅没有人，鞋架旁站着一双没换下来的男生运动鞋。

&esp;&esp;江谐站在门口的廊灯下，穿着校服外套，头发有些乱，好像站了很久。

&esp;&esp;她一进门，他就直起身：“你怎么才回来。”

&esp;&esp;不是质问，是陈述。

&esp;&esp;她脱了围巾，语气很淡：“学校晚会。”

&esp;&esp;他“哦”了一声，没多说，弯腰替她提下手里那一摞资料袋，放到柜子上。

&esp;&esp;江瑾看着他，忽然觉得鼻腔发涩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下次晚回来说一声。”

&esp;&esp;她沉默了几秒，说“下回找不到我可以问陈叔，我去哪他都会知道”。她还未说完，突然想到自己禁止他乘坐陈叔的车，或许他没有陈叔的联系方式。又想到爸爸应该会把家里保姆司机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吧，不过这么一看，看来是没有。

&esp;&esp;陈叔是家里的司机，江瑾从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，都是陈叔车接车送。

&esp;&esp;隔了几秒，她问：“你一直在等我？”

&esp;&esp;他站在几米外，点了下头：“你没回来，家里不该关灯。”

&esp;&esp;灯光很暖，落在他身上，也落在她睫毛上。

&esp;&esp;她心跳漏了一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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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江瑾洗完澡出来时，玄关的灯已经熄了。

&esp;&esp;她走过去，脚步顿了顿，把刚刚换下来的围巾放回原位。

&esp;&esp;再抬头时，客厅只剩下落地灯那一角光。

&esp;&esp;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满，又有点空。

&esp;&esp;像是终于被谁摸清了脉搏，却还是说不出话。

&esp;&esp;她坐在沙发边，开了个草稿本，写了几个字，最后却只在纸角落画了个圈——

&esp;&esp;一点，两点，绕成线。

&esp;&esp;就像某些情绪，绕着走，躲得开，却没地方落。

&esp;&esp;她忽然想起他那双鞋。

&esp;&esp;站在玄关，整晚都没换。

&esp;&esp;她没问他站了多久。

&esp;&esp;也不知道为什么，这次，她没想说“你离我远一点”。

&esp;&esp;她只是低头，把纸角上的那个圈，加粗了几笔。